站着飞还是趴着飞?仙人:我要去天庭;超人:我赶着去救人 环球报资讯
来源:董于嫣     时间:2023-04-25 12:15:33

前言:对于翼装女孩来说,飞行是一次另类的生命体验。实际上,这又何尝不是人类长此以往永恒的执念?我们回溯过往的时光,在现实与魔幻间人们为了实现飞行梦也是各出高招:东方有神仙腾云,西方有超人伸拳,两者有何异同?

提起翼装女孩,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苏东坡的一句诗:“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类似的体悟似乎可以与泰戈尔:“天空没有留下翅膀的痕迹,但我已飞过”这句话遥相碰撞。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根本无法拒绝来自天空的强烈呼唤。

事实上,只要远古人类抬头仰望天空,就难免会生出对于鸟类的艳羡之情:它们翱翔于云天之际、徜徉于四海之内,实现了空间和时间上的相对自由。因此,古人飞行模式的第一种,正由此产生:


(资料图片)

1.拟形,插上想象的翅膀

史前时期,在“万物有灵”的原始思维之下,人类对于鸟的崇拜甚至到了图腾信仰的地步,主要表现在于器物之上绘制各种鸟类图案,抽象或具体;或直接以玉、陶等材质塑造出鸟类形象,写实或想象。

此外,在不同区域、不同时期的考古学文化之中,其崇拜的鸟类也有所区别,比如单以玉器为例,红山文化以鸮为主、凌家滩以鹰为尊、良渚文化偏爱玉鸠、龙山文化则是凤与鹰,颇具地方特色。

“近取诸身,远取诸物”,原始先民对于鸟类的崇拜体现在珍贵的玉器中,既有现实中的生灵比如鸮,又有想象中的生灵例如凤,源于现实又超脱现实的创造力,便为人类之后的飞行观插上了想象的翅膀。

秦汉时期,“羽人”的出现,意味着人们意识到鸟类飞行的核心所在,并且试图在一定程度上进行模拟。早期的羽人(先秦)是一种较为原始的“人鸟结合体”形象,不仅有鸟的翅膀,甚至连鸟嘴都不落下。比如《山海经》中所记载的“羽民国”:

羽民国在其东南,其为人长头,身生羽。一曰在比翼鸟东南,其人为长颊。”另,郭璞引《启筮》中云:‘羽民之状,鸟喙赤目而白首”

晚期的羽人(两汉)则愈发成熟,也逐渐摆脱了先秦时期“人鸟结合体”的原始模样,仅仅保留鸟类飞行最为关键的要素:比如一对小翅膀,甚至后来仅仅只需要羽毛(羽衣)就行。

王充《论衡》:“图仙人之形,体生毛,臂变为翼”《汉书·郊祀志上》:“五利将军亦衣羽衣。颜师古注云:‘羽衣,以鸟羽为衣,取其神仙飞翔之意也。’”

当然,古人对于飞行可不仅仅停留在塑造与想象这个层面,好几次的尝试则都是基于暴力威胁之下的冒险之举。一次是新朝王莽,一次是齐文宣帝,两人绝对堪称“残忍的好奇宝宝”。

《汉书·王莽传》:“或言能飞,一日千里,可窥匈奴,莽辄试之,取大鸟翮为两翼,头与身皆著毛,通引环纽,飞数百步坠,莽知其不可用。”

这是发生在天保九年(558年)的事,王莽当时为破匈奴征召的奇人异士,采用的是以羽毛为翼,而且身上还有“环纽”一类的设备,能飞个数百步之远,完全可以看做是最初的滑翔设备了。

和王莽不同,北齐文宣帝以杀人为乐,因此选的人是一些死囚,而且设备相当简陋,就是用芦苇或者竹子编成粗席去当做羽翼,显然纯粹抱着把人摔死的目的,而并非是为了去做一次飞行试验。

《隋书·刑法志》:“帝尝幸金凤台,受佛戒,多召死囚,编籧篨为翅,命之飞下,谓之放生,坠皆致死,帝视以为欢乐”

事实上,古人第一种飞行模式,说来说去还是以“拟形”为核心,即模拟鸟类在自己身上下功夫,但人类最大的优势其实在于“善假于物也”,如果能够借助别的力量,让自己轻松点岂不是更好吗?如此一来,这便有了古人飞行模式的第二种。

2.坐骑,恃于外物的生灵

早在新石器时代,或许就已经出现这种借助神兽之力的信仰之源,比如距今4500年前史前时期的濮阳西水坡墓地M45中,作为协助墓主灵魂升天的“龙与虎”组合雏形就已经开始出现。对于此墓一种解释为张光直先生的“巫蹻”说,即认为墓主是巫师,而“云从龙,风从虎”的龙虎则是巫师做法的脚力和助手。

实际上在挑选飞行神兽的过程中,龙与凤是人们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话题。战国时期长沙子弹库帛书中便有人物御龙图以及人物御凤图,龙凤便是作为指引灵魂飞升的坐骑而存在。在神话传说中,很多神人都是乘龙升天,比如黄帝与夏启。至于凤凰,最著名的则是《列仙传》中,萧史弄玉“皆随凤凰飞去”。

《淮南子》:“黄帝铸鼎于荆山鼎湖,得道而仙,乘龙而上”《归藏》:“昔夏后启筮乘龙以登于天。”

龙虎、龙凤之外,还有鹤与鹿也是极为常见的坐骑。古人把鹤称为“仙羽”,因为传说中仙人多骑鹤,所以用仙羽作为鹤的别称,比较出名的是《列仙传》中王子乔乘鹤的故事:“乘白鹤驻山头,望之不得见,举手谢时人,数日而去。”

当然,骑乘白鹿也是仙人行空的重要手段,可见于《神仙传》中卫叔卿的记载:“汉元封八月壬辰,孝武皇帝闲居殿上,忽有一人乘云车,驾白鹿,从天而下。”唐代王昌龄亦有诗云:“仙人骑白鹿,发短耳何长”,可见,如果是鹤与鹿,似乎白色更受仙人垂青。

3.丹道,御风而行的潇洒

不论是“拟形”的身生双翼,还是“乘骑”借助于外物,实际上都不涉及生命形态本质的变化。然而古人却从未停止对于这一方面的积极探索,人类通过充分发挥自身能动性,“外丹内道”便成为实现这一飞行梦想的最好途径。

仙丹“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嫦娥所偷的灵药就是能够让人飞升仙界的灵丹妙药,这件事记载于《淮南子》之中:“譬若羿请不死之药于西王母,羿妻姮娥窃以奔月”。

此外,大家最为熟悉的还有“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故事,汉代的淮南王刘安修道有成,练成仙丹,他服用之后便飘然升空,而连剩下的药渣都有功效,家中的鸡和狗吃了之后竟然也一同飞升仙界。

《论衡·道虚》:“淮南王刘安坐反而死,天下并闻,当时并见,儒书尚有言其得道仙去,鸡犬升天者”

这一种飞升其实强调的是服用之后可以“体健身轻”,形象点理解就是,类似于自身化成了氢气球,所以不仅可以吃仙丹、吃灵芝、松宝等,就连服用炼丹的重要原料——丹砂也可以飞行,比如《列仙传》中:“章君明饵砂,三年得神沙(砂)飞雪服之,五年能飞行,遂与(主)柱俱去云。”

修道先秦时期,在庄子笔下的《逍遥游》中我们实际已经能够看到仙人的端倪,正是其所谓的:“夫列子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而其中所阐述的最著名意象“鲲鹏”,即便能够扶摇直上九万里,实际上与御风而行的列子并无区别,二者都是“有所恃”的相对自由。

庄子所认为的绝对自由,应该来源于灵魂上的超脱,即““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而到了汉晋时期,道教兴起之后,神话的主体也逐渐变成了能够修道的“仙人”,他们可以通过修行道法,便能轻松实现“白日飞升”或“羽化云飞”,这则意味着生命形态的根本转变。

举个最熟悉的例子,在汉代东方朔身上就发生过这种神奇的事情,《列仙传》中有载:“(东方朔)弃郎(官)以避乱世,置帻官舍,风飘之而去。后见于会稽,卖药五湖,智者疑其岁星精也”。说是东方朔想隐居的时候,把东西一放,立马就随风而去,当然他并不是死了,后来人在会稽见到他,于是就有人怀疑他是天上的岁星下凡。

与东方仙人飘飘欲仙的飞行方式大相径庭的,是来自西方世界超人的飞行模式:他内裤外穿、着一披风,伸直了拳头。从表面上看,两者在飞行姿态上的区别是大家所津津乐道的:东方仙人都是站着飞,但西方超人却是趴着飞。

那么这其中有没有隐藏什么深层次的原因?阳Sir以为,一定是有的。

1.飞行原理

从飞行原理上考虑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纵观我们东方神仙的飞行原理,不论是“拟形”试图拥有鸟的翅膀、还是“坐骑”借助能够飞行的神兽,亦或是外丹内道的御风飞升,其实都有一个不变的内核,即“轻身以升空”,韩愈在《谢自然诗》中有很经典的描述:“须臾自轻举,飘若风中烟。”

此外我们看敦煌的飞天,亦作飞仙,宋《太平御览》卷622引《天仙品》云:“飞行云中,神化轻举,以为天仙,亦云飞仙。”,其中“神化轻举”就关键,这说明东方神仙能够上天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减轻身体质量,而后借助风力、云雾等自然力托举以飞升。所以呢,说白了其实就和氢气球一个道理,自身轻了、受到的引力小了,就自然而然能飞到天上去了。

至于西方超人的飞行原理,也是很多人热衷讨论的事儿,比如美国演员、漫画迷哈尔·斯帕克斯在《国家地理频道》的特别节目“超人科学”中提出了自己的理论,他说:“这是我的理论,超人的飞行能力源于其身体磁性和地球极性,因此,他能将自己推出去,然后再将自己顺着原方向拉回来。”

而另一位做客“超人科学”的作家马克·沃尔沃顿则表示,“超人”也许能够产生称为引力微子的亚原子粒子:“如果超人拥有产生引力微子的本领,我认为他只要乘着重力波,基本上就能飞行,重力波处于其周围环境中。”卡卡利奥斯还说:“如果你会产生这些颗粒,那么你也会像超人一样飞起来。”

目前来说,“生物力场”这种说法最普遍,也是在官方作品中可以证实的。在《全明星超人》中,靠近太阳表面的超人能量剧增,延展自身的力场,罩住了整个飞船,并成功将其拽出了太阳大气层。至于《钢铁之躯》中,超人首次飞行时地上涌动的雪、佐德首次飞行时地面上悬浮的铠甲碎片,都是小细节。

2.飞行观念

有人说,东方神仙站着飞,寓意越飞越高;而西方超人趴着飞,寓意越飞越快。其实仔细思考一下,这种说法甚是有趣,而且其中已然隐约透露出东西方飞行模式背后的本质:即出世与救世。

为啥要飞那么高?因为天有九重啊;

为何要飞那么快?因为要赶去救人啊。

好吧,我们来正经的聊一聊。什么是仙人?我认为《释名》中的解释很到位:“老而不死曰仙。仙,迁也。迁入山也。故其制字人旁作山也。”

而最为经典的形象,莫过于庄子笔下的“神仙姐姐”:“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

所以仙人啊,是要隐居山林、是要避世修炼的,其目的便是要从人间超脱,去往九重天上的仙界,以求长生不老、长乐未央,这便是东方文化传统中的出世哲学。

那么超人呢?1938年,由杰瑞·席格执笔,乔·舒斯特绘制的系列漫画《超人》在美国问世。在那个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年代,漫画中的超人可以说是集中体现了美国主流社会心理和大众价值取向:每当危机出现的时候,漫画中这位西装革履、举止儒雅的记者克拉克·肯特就会摇身一变,成为肩披红色斗篷、救弱者于水火之中、神勇无敌的超人。

虽然超人的形象,在不同的世代、不同银幕中具有不同特质,但“超人永远正义”、“超人永远力挽狂澜”这一些要素的设定,也充分体现了美国社会英雄主义的价值观以及美国对自身“世界警察”的定位。提到超人,就难免会想到尼采在《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中的”超人概念“。尼采所谓的“超人”,并非指具有超能力的人,而是他心目中“人”的最高理想化形象。

尼采笔下的超人是什么样的?尼采认为:“人类是一根系在兽与超人之间的软索”,是未完成而应当被超越的。正如德文bermensch,其实并没有无所不能的意思,按照字面上来看,它是“人之上”的含义。因而,超越才是超人最核心的要素,所以就这点而言,尼采的超人中的“超”,其实包含的是一种否定,是对以往人的“超”离和“超”出,这与漫画影视塑造的“救世”恰好相反,或与东方哲学“出世”相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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